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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人歌之曲终人散 动怒

玉竹忙回:“咱们自己用的两辆好的马车,自然都是准备了要去郑家和范府去送礼的,其余八辆倒都是吴叔安排下的,等明儿入了城,先停到我们城里屋子外头,良姜姐姐带着老妈妈们先送了那两家,剩下的再由城里大爷们安排妥当人送去。”

林超沉吟了片刻,才道:“这样安排很好,明儿进城,你也跟着去,和二叔请个安,说我年前必回来,还有让他把张庄头那个儿子,先放回来过年,只是不在城里多呆,等去静宜园那边接了陶闵,就一起回来。”

时间都过去快一个月了,连张庄头长什么样子玉竹都要忘了,更别提他儿子了,也是稍微回想了一下,才想起来:“是了,爷若不说,奴婢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,也是,他在城里的铺子里呆了个把月,心性也该磨得差不多了。”

林超摇了摇头:“那几个庄子里的人,我可没打算怎么用,留着二叔他们自己管去吧!叫他回来是有别的用意。”

玉竹就没有多问,便先告退了。

虽然玉竹一行人第二日就进了城,挨着各家应酬了一番,晚饭时方归,但张全却是三天以后才踏上了回家的路。

虽然他在城里也不过是在店铺里当个大伙计,地位不高,例银也不高,但他毕竟是庄头家的儿子,就算想走,也不能甩手就走,也须得先去林康定等人面前磕过头,又在酒楼里定了几桌菜,酬谢同铺子的伙计掌柜们:“我这一个月,来了也是诸事不懂,也多亏列位扶持,才没能塌了台子!”众人自然也很给面子,很是惋惜了一番。

又把手头上的事交接了一番,才上了家里特地打发了来接的马车,才进庄子,就看见村口围了好些人,都伸长了脖子,似乎在张望些什么。

他一进屋就赶忙和他爹问安去:“外头闹什么呢,天儿冷,不好好在家里呆着,怎么许多人反而都在村口喝冷风?”

张庄头却有点幸灾乐祸:“他们都看热闹呢!你才回来,自然不晓得这里头的事!”一面又细细讲了起来:“隔壁张家湾好几个村子都是林家二少爷的产业,前儿说的修路,结果今儿就闹出了事!施工哪里就能那么容易?听说这次是有人受伤了,好些佃户都直接闹到二少爷跟前去了!啧啧啧...到底是年纪小,不太懂事,新官上任三把火是没错的,可动了人家庄头的饭碗,人家转头就能给你挖一堆坑,这不眼见着就掉进去了?!”

张全忙问:“什么修路的事?”

张庄头这才把林超要底下佃户修路修私塾等事说了。

张全却是越想越心惊,立刻就联想到了自己突如其来被召回来一事,一拍大腿:“爹,我瞧着这事不简单,多派几个人出去打探消息吧!这几日,林二爷必有大动作的!”

张庄头一向对这个心思敏锐的大儿子很是信服,见他说的郑重其事,也就信以为真,忙吩咐了下去。

张全猜想的也的确没错,他回家不过才休息了一夜,他爹就把他叫了过去,脸色很凝重:“我们倒真的看错了这位小爷了,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,可底下的手段,可真是老道得,连你爹我都挑不出刺来!”

:“这些佃户呢,都是在吴庄头手下做惯了的,这庄头嘛,在村里的地位比里正都要高一些,也很受村民们爱戴,这些本地人,底下关系盘根错杂的,这会子突然就换了新东家,换了新东家不算,还一开始就这么大阵仗,都憋着不服呢!二爷年纪小,也容易弹压不住,吃暗亏,本来底下佃户都不太乐意这个时候修路,天冷,土地上了冻,挖掘不易,这次受伤的人,就是锄头挖不动冻土,反而折了锄头把,弹起来的锄头顺势砸到了腿上,虽然没有断骨头,却是流了很多血,家里人立刻就伙同了一堆佃户去二爷的院子外头哭,几个庄子里的人都眼巴巴瞧着,等着看二爷怎么处置呢!”

:“也不愧是巡抚家公子的出身!脾气该软的时候软,该硬的时候也真是硬到了十分!才把话传进去,立刻就叫了几个人高马大、有功夫的人守住了门口,然后就只问了一句话,就是这些来闹事的佃农,到底是签了卖身契,还是没有签?”

这签没有签卖身契,这里头深意可就太多了,要是签了卖身契,奴才在主子面前,聚众闹事,这样的人谁还敢留?随随便便一个发卖是少不了的!

若是没签卖身契,那便是,行事狂妄了,这脚下的地,一分一毫都是林家的,佃不佃给你做,那就是两说的事,甚至说立刻赶出庄子里去,也是站得住脚的!

张全也叹了口气:“二爷一问出这句话,可见就是动了大气,绝不姑息了!”

:“本来吧,我瞧着这些佃农不过是顺势闹一闹,摆明了就是欺负二爷年纪小,面嫩说不了重话,打着事情闹大了,苛待佃农的名声不好听,他自己解决不了,自然还是要把吴庄头给换回来的主意,哪里想到这小主子不动气就罢了,一生气就是这般雷霆之怒?然后话就传出来了,这次来闹事的,都和户籍名册一一核对,一家子里只要有一个有份,那都算一家子都参与,签了卖身契的,不但返还卖身银,另外每人再发五两遣还费,没有签卖身契的,每人发十两遣还费,直接请他们另谋高就去,至于受伤的那人,一家子全部接进了二爷院里去了,说是一天不好,一天都不放出来,等人好了,再做商议,但估摸着,也不会留了。”

张庄头多少也有了点兔死狐悲:“听说,连年都没让过,明天开始,就要他们收拾东西挪地方了,也是可怜,白白被人当了枪使,到头来连落脚地都没有了,吴庄头自然要赶着去求情,结果二爷连门都没让他进去,里头就只传出一句话,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,又何必提及以前的情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