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亦文有意制造气氛,嬉笑着问道:“大爷,你好像忘了说我了……”
大爷一瞪眼:“狗大年纪,过的什么生日!”
想了想,又说道:“不是和你四叔差一个礼拜吗?
“你就借他个光儿得了。”
钱亦文咧嘴说道:“大爷,你这也不讲人权呀!
“我过回生日,还得搭四叔个方便车?”
四叔在一边头不抬眼不睁地甩出一句:“你也没问问,我愿不愿意让你搭……”
大爷把酒瓶子举高了点,说道:“来,把杯都举起来,祝钱臣生日快乐!”
说完了,拿指甲盖在瓶子上掐出了一个高度。
这点玩意儿,得省着点喝。
这二两半,得陪着大伙儿喝到最后。
看这架势,喝完了这些,续杯的可能性,怕是没有了。
“大哥,这就完了?”徐支书问道,“以往,不都是成本大套的吗?”
生产队每年都有说书人来丰富文化生活。给男女老少带来欢乐,带走粮食或钱。五鼠闹东京、罗成算卦、指环王…
<成本大套,指说书人说一部长书。例如全本西厢、隋唐演义、荡寇志等。>
大爷举了举酒瓶子:“都是自家人,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?
“来,喝就完了……”
一句“自家人”,说得家里家外的人都乐呵起来;
一句“喝就完了”,带动了一个小高潮。
钱亦文盯着大爷手上的“计算”,心头不忍。
想了想,逗起了乐子:“大爷,你这一瓶喝没了,下顿咋办呢?”
大爷一拍兜,叮当一阵响后,白了钱亦文一眼:“干啥没个算计,那还能行?”
算计?
大爷的话,勾起了钱亦文的心事。
“大爷,现在三十六厂还有多少职工啊?”钱亦文问道。
大爷想了想说道:“这几年连死带跑的,都不到七千人了。”
“唉!”大爷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,“当年,最多的时候快两万人了。”
钱亦文又问道:“那现在还上着班的能有多少人?”
“你问这个干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