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人家说,我们姐俩确实有一个是姓石冢的。
“但到底是大我一个月的姐姐还是我,他也不知道。“
钱亦文思考了一下,有点明白了。
难怪当年老何家从春城搬走,后来又搬了回来。
原来,是想找地方把孩子养大。
这样,两个一般大的孩子再回来时,就没人知道哪个是亲生的了。
可是,这又是为什么呢?
带着疑问,钱亦文问道:“何姨,老太太这么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儿,是为什么呢?”
何向东说道:“钱总,我给你从头说吧……
“我舅舅说,当年我妈当奶妈,也是被强逼着的。
“谁能愿意把自己的奶水给别人家孩子吃,自己家孩子喂饭米汤呢?
“这也就算了,可是到了他们投降的时候,他把垦殖团的人都送回国了,却非要带着全家殉国。
“说什么有负天皇重托……”
听到这里,英子倒吸了一口冷气:“还有这样的爹?
“怎么下得去手!”
钱亦文看了看英子,心想,你是不知道,他能想着把垦殖团的人送出去,已经算是仁慈了。
当年的垦殖团,又名开拓团。是一次百万移民的大计划……
有多少当年身负使命前来的平民,最后都没能回得去。
龙江那个正方县,不就有一块记录着一千多他乡之鬼的石碑吗?
听说,还被泼了油漆呢。
何向东接着说道:“眼看着两个大点儿的孩子都没命了,当妈的哪能不急眼?
“把最小的就扔给了奶妈……
“亏得我妈接住了,不然就没后边这些破事儿了。
“我妈抱着孩子就往出跑的时候,就听见身后又有枪响。
“回头看时,孩子的亲妈正死死攥着石冢根的手,血流一地。”
这话一出口,听得英子直咧嘴。
不用问,孩子的亲妈要是不掩护,连奶妈带孩子,一个也剩不下……
“哪有这样的爹?”英子又不由自主地嘟囔了一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