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海徐氏,虽然也是南迁士族,但信教方面,比起王家都不逞多让。
从徐逵之、徐湛之、徐淳之父子三人的姓名来看,徐家不信五斗米,谁能相信?
此时信道,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而是一种思想潮流,凭人力是阻挡不了的。
因此,刘义符对自己这个称谓已经释然了,但他还想解释一下。
“姐,那都是外人所造的谣言,弟不是什么天师。”
“不是?那你在刘公府中引天雷是真是假?”刘兴弟笑问道。
刘义符不知该如何解释,想了会,说道:“那天雷不是法术,弟只是将炼丹术中的硫磺伏火法改进了一下。”
刘兴弟虽然听不太懂,但她大为所动,洗耳恭听着刘义符娓娓道来。
刘义符想用科学道理来替代迷信的思想,他见这位大自己二十岁的姐姐能耐着性子听,不怎么敷衍,便稍讲的细致起来。
刘义符绘声绘色的解释了半天,刘兴弟懂了些许,问道。
“那你改良这伏火法不为了炼丹,是为了什么?”
“这个嘛,姐以后就知道了。”
刘义符握拳咳嗽一声,卖了个关子,作了一副高人风范,惹得萧氏与刘兴弟两人相视一笑。
徐湛之双眼发亮的看着刘义符,唤道:“舅舅能不能再施展一次法术?”
刘义符看着眼前的徐湛之,面色带有疑惑。
萧氏笑了笑,问道:“车兵不认得湛儿了?”。
“祖母,孙儿那次坠马后,以前的事都不大记得住。”刘义符正色回道。
刘兴弟道:“车兵与湛之也未见过几次,不认得也正常。”
解释后,刘义符打量着这位衣着华丽的小外甥。
“徐从事是湛之的叔祖?”
刘义符惊诧不已,他知道徐羡之是寒门子弟,可谁知他本家是东海徐氏。
刘义符与刘兴弟聊了会,方才得知,徐氏是近些年来才崛起的士族,往日的徐羡之,确实是寒门子弟。
可当刘兴弟嫁过去后,徐氏就随着刘裕一同节节高升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士族同依此理。
刘裕当今的权势,想要趋炎附势的士卒寒门可不少。
不少士家子弟口中说着功名利禄为粪土的道理,可心中却极想身居高位,但又不敢表现出来,为的就是两个字,“脸面”。
殷浩就是明例。
想要却不能说出来,这便是“高雅”。
寒门子弟就不同了,丝毫不做作,想要就要,拼了命也要往上爬。
王谢两家身为曾经的士族领袖都已向刘裕伏首,恰恰说明朝堂之上已经不是士族的天下。
而徐家能够后来居上,便是因为刘兴弟与徐逵之。
就如萧氏所说,刘兴弟若是愿意再嫁,定然是不乏有年轻郎君上门的。
刘兴弟一一回答后,问道:“怎了?”
“没…没什么。”
“弟改日可否能去徐府看看姐与湛之?”
“刘天师要去看看,明天与我一同坐车回府便是。”
刘兴弟见刘义符愿去徐府,心里是欢喜的,徐家待她好是好,但聪明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。
她姓刘,又名兴弟,毕竟年纪摆在这,弟弟妹妹都与自己有隔阂也实属正常。
刘义隆,刘义真,刘惠媛都算是在“玩泥巴”的年纪,对已生育两子的刘兴弟没有所谓姐弟妹之情,只有对长辈的敬爱。
而刘义符却不同,从谈吐上来看,就不像是一个少年郎。
而他又提出想去徐府,刘兴弟身为长姐自然是高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