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盛世施行仁政,乱世当用重典。”
范逸那长白胡须不由一颤,一双老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。
他实在想不明白,年仅十一的刘义符,是如何一语道出这治国之策。
《周礼·秋官·司寇》中记载:一曰刑新国用轻典;二曰刑平国用中典;三曰刑乱国用重典。
“世子还钻研过周礼?”范逸惊诧道。
刘义符这句话不是从书中看来的,而是从老朱那借鉴而来。
“未曾。”刘义符顿了顿,“我随阿姐往徐坞时,在田野上亲眼目睹着因贪墨剥削而受食不果腹的佃农,不管是太平盛世,还是乱世,官吏之治,应放在首位,制定修缮律法,该以士为先,其次才是农、工、商…………”
“嗯,世子能有此见解,着实难得。”
范逸少有赞赏,如今他能说出这番话来,可见他对刘义符所说的道理深感认同。
刘义真、刘义隆等人听着,顿时压力倍增,这位兄长给他们的感觉,就像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。
大家都一个年纪,怎么就你这这么格格不入?
若将父亲喻为一座大山,那刘义符这位兄长就像是傍着山的河流。
这河流的水势时缓时急,缓时,他们能够顺着流势下河,急时,却连下河都做不到。
“无天灾战乱时,京都之外,天子脚下,尚有饥肠辘辘的百姓,若是天灾战乱肆虐,该是怎样的一幕?”
“不以官吏之治为重,无论国家有多么强盛,国库多么充盈,也只是供其腐蚀的血肉,若是来年各州大旱,朝廷拨放赈灾的粮食,在层层克扣之下,落到实处的又能剩多少?”
他能说服父亲与阿姐,不是因为二人对自己的宠溺偏爱。
贪腐不加以遏制,就会如同烂掉瓜果一般,从里到外,逐渐腐蚀。
刘义符说完,范逸便颔首示意他坐下。
等刘义符坐下后,他拿起案牍上的经书,用枯瘦的指尖翻了一页。
蓦然间,那麻纸之上的字迹竟突然变得陌生起来。
范逸愣了愣,缓了片刻,方才看清了字。
半个时辰后,范逸与往常一般,提着包袱离开了学堂。
等先生离去后,堂内的众人好似呆住了,显然还是没有缓过来。
刘惠媛年纪最小,他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兄长身旁,轻声问道:“哥,要是我偷吃了零嘴,是不是也算犯了法?”
刘义符听得此问,笑道:“当然算,怎么不算?”
“啊?那大哥要把我也关起来吗?”
刘惠媛转头了眼刘义真,两只带有婴儿肥的娇嫩爪子抖了起来。
刘义符用手撑着头,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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