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......”伍天然从那场记忆电影中挣脱出来，挣扎着前倾身子，阻止这场对话。
“看来你接收完记忆了。是时候把交易【道路】的报酬交给你，你最好赶紧为迎新赛做准备，这样特别的机会——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
“......你说什么？”信使亮点似的眼睛微眯起来，“也许你还没理解，契约是有莫大好处的。你现在就能让自己的双腿复原，把高科技带进你的生活，乃至于获得超凡的力量，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。”
“我不想要这些，【道路】就给你们好了，我什么都不要。”伍天然的声音有些嘶哑，她眼眶通红，把头埋得很低，“请离开吧，把我的记忆拿走也行，我什么都不想要......”
“你连恢复双腿都不要？”
“我不需要！”
面对这毫无上进心和欲望的答复，信使一度陷入沉默。
“......我只是个信使，这报酬你必须得收。我劝你趁早放弃退出的念头，只有死亡才能解除契约。至于你——”它转向小荷，“你很有潜质，要不要成为玩家？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大有作为。”
“小荷......”伍天然拉住小荷的手，劝阻的话到了嘴边，却讲不出来。她愿意接受没有双腿的生活，但是她不能替小荷做决定。
灵魂游戏是个火坑吗？还是说它的确意味着机会？对伍天然来讲，哪怕是绝对的好处她也不肯接受，这样对太多人不公平了。她不能就这么摆脱过去，完好无缺地走向新生活。
小荷沉默地听着伍天然和信使的交谈，直到此时，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，“真是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她失焦的双眼中闪烁着伍天然从未见过的光芒，这抹光消融了伍天然剩余劝告的话语。
“我这里有个很好的机会——‘开路者’已被预定参加一场特殊的迎新赛，而我正好握有一个推荐的名额。”信使说，“我愿意在你身上投资，如果你能赢得举办者的青睐，你将前途无量。”
“我加入。”小荷的回答很干脆，说罢，她本就失神的双眼变得更加空洞，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如梦初醒般伸出手，朝着空无一物的位置摸索着，“那是...窗口吗？天然，我能‘看’到它......”
事情以伍天然无能为力的速度进展，变成一种与她相关，又与她无关的身外事。
她无法阻止这一切，她能怎么说呢？劝小荷说不要为了视力冒着生命危险，学她这样接受残缺的身心？失明和失去双腿都是巨大的痛苦，可是痛苦是无法相互比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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