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六十章 那个三岁的孩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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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已经知道秦妄可以防御甚至控制幻境，刚下到封印之后，姜清慈还是有些紧张的观察着师父他们的表情。
“没事。”
江见川了解自己徒弟，第一时间让她安心。
姜清慈这才打开直播。
划不到底的待接收任务被她整个放大投放在上空。
刹那间，不见光亮的地下封印上方出现一块散发着跳跃白光的巨大屏幕。
跳动的白光是已经接收但待完成的任务，而已经点亮并保持常亮的是已经完成的任务，还有灰色的是还未被接收的任务。
将整个地下封印笼罩，密密麻麻，若不是下方恶鬼怨魂去攻击，竟是像一块星光天幕。
姜清慈双眼快速扫过，对师父他们点头，“我准备好了。”
“好。”
江见川回答着，已经转身去制服最近的恶鬼。
而宋今安和方逐尘也是同样的动作，秦妄守在姜清慈身边，控制着灵气的范围，保护着师父师伯们不会被鬼气冲击。
“恶鬼邪灵，还不显形！”
江见川那边发出动静，已经将那恶鬼制伏，一张符纸砸过去，几乎在封印下被同化成黑气的恶鬼，缓缓凝结成形，露出了生前的相貌。
不是师父。
早就从交手中就分辨面前的东西不可能是师父了，但谨慎起见，江见川还是使用符纸等着他显出样貌，然后再动手，直接将这鬼怪打散，免除后患。
但……
等一团黑气的恶鬼，在符纸下慢慢显现后，出现了一个，小孩子……
一个，如二十年前在无妄山上失去父母的姜清慈，一般大小的孩子。
三四岁模样，瘦骨嶙峋，若不是一双大眼睛连接着，浑身都要散架的样子。
这小鬼并没有恢复神智，但因为被符箓控制着，只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江见川。
江见川准备直接诛杀的手，怎么也下不去了。
这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……
穿的破破烂烂，瘦到皮包骨头，在战乱中出生，甚至人都还没当明白，就成了鬼。
没有如正常的世界一般，去轮回，去开始下一辈子，而是游荡在人间，或者他都没来得及游荡，就被吸入阵法中，浑浑噩噩懵懂不清的被关在这地下八十年。
江见川突然想，这里面的恶鬼真的都是“恶鬼”吗？
它们只是不幸的生在那个战乱的时代，生前饱受战争的苦，死后也因为民不聊生尸横遍野而无法进入已经因战争饱和的地府，无法去投胎转世，被迫在人间游荡。
他们或许都没来得及做一件坏事，甚至可能都还没接受自己已经是个鬼的事实，就被拉进这封印中。
是人被这样关着都会疯，更何况是鬼。
这是一群生前死后都饱受战争摧残的人，直接诛杀灰飞烟灭真的好吗？
江见川看着面前的小孩，这个念头第一次产生了动摇。
“见川！”
在江见川看着面前的小孩，心中产生动摇时，手臂突然被人拉住，猛地带到一侧。
“你发什么愣？”
是宋今安。
拉着他躲开了一道攻击。
“是有师父……”
他说着话回头，在看到小孩时话语戛然而止。
他原本想问，自己小师弟这看着眼前出神又震惊的模样，是不是因为这么巧，这么一下就找到了师父的消息。
结果却看到了那么小一个孩子。
那孩子被符纸压着，并没有恢复什么神智，但因为恢复了人形，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什么。
宋今安并没有怎么带过小孩子，但江见川是实打实的将姜清慈从这么大点带大的，他能分辨。
“爸爸……妈妈……”
面前的小鬼在无意识的念着这两个称谓。
姜清慈那时也是这样，即便她乖巧懂事到似乎有些冷血，跟着江见川生活后从来没有再提及过爸爸妈妈，就像小孩子真的忘性那么大，不记得了一样，但醒着时她自己能控制，睡着时却总是在梦魇中哭着喊爸妈。
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有两三年，直到她似乎真的将三岁之前的事情忘记了才终止。
“小鬼亦是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