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以闭嘴,但是你愿意为我报仇吗?”少女问他,血色的眼睛里是认真的神情,她默默的看向威利斯。
不催促,也不多唠叨,只是淡淡的说。
似乎既不希望他去,也不在乎他是否会去为了她而报仇。
事实上,威利斯讨厌战争和血腥,无尽的暴力与屠戮是毫无意义的,这场死亡的游戏,胜利者只有那少之又少的人。
威利斯摇摇头,他……厌恶战争。
可如果有天那把悬梁上高高挂起的黑色利刃即将落下呢?他是否该站起来,举起弯刀与巨锤呢?
威利斯不知道,也许只有那天即将到来他才会明白这个道理。
“那请把衣服放回去。”少女说,那语气并不冷只是变的陌生了起来。
在他的记忆里,少女是十分温柔的形象,可眼前的这位却怎么都不像是记忆的女孩。
“好……你叫什么名字?”威利斯将衣服放下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做这种事情。
“我吗?”少女又打了个哈欠,那双眼睛里的诱惑与利欲在一瞬间变成了冰冷的漠视。
“嗯……”
“我叫若拉宁娜·莉莉丝,我亲爱的威利斯先生。”少女微微低眉,对着眼前的少年行礼。
她的拉起裙角,那是一件黑色蕾丝连衣裙。相当透气的款式,很薄,很诱人。
只是若拉宁娜那默默拉开的距离感让他无所适从。
就像是原本还在撒娇喊哥哥的妹妹,突然变成了,只会对哥哥说“滚”的“成熟妹妹”。
那样的落差,一时间威利斯还没法适应。
“抱歉。”威利斯临走之前最后留下的一句话。
若拉宁娜躺在床上,隔楼的窗户被包裹的严严实实,那双淡漠的眼睛此刻变的水灵灵的,淡淡的泪滴顺着那稚嫩的脸颊落下。
少女的手上是一张合照,照片里的是一家四口人。那是她的父母,与小姑,在针对血族的清剿之中她的父母死在了共产那极端的理念之中。
她记得两个月前,她还在街头流浪。甚至说,曾想要攻击路人。血族在漫长演化过程中已经逐渐脱离了对于鲜血的依赖,可是在真正饥寒交迫的时候,那属于原始的嗜血还是激发。
可惜的是,她还没来得及下定决吸血人充饥,就被小姑带人找到了。
“小姑……爸爸妈妈他们死了吗?”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孩子,在庄园里她从来都是那位美丽的公主。
可那半个多月的流浪生活,将她的娇气彻底打碎。
即使做不到残忍,可依旧缺失了某些东西。
或者说,那些属于她的东西醒了。
那天夜里,小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小姑只是说,“对不起……我没有能力去为他们复仇。”
她摇摇头,她不明白那天夜里她的心为什么那么痛,那么的绝望。
即使在二三月份南希斯维拉的街头,第二天早上起连河水都会结冰的天气里,她都未曾有过的绝望,有过的悲痛。
即使那么,饿到要去攻击人,即使已经头晕眼花了,可她依旧没有感到绝望。
那天夜里,明明有那么多可以改变的东西,可是她依旧感觉到了绝望。
她想要报仇,可是她忘不了小姑把她抱在怀里,那滴滴的泪珠在黑夜之中划过小姑的脸颊,落在她的发丝之中。
小姑那么优雅坚韧的女人,居然都会带着哭腔说,“对不起……不要报仇了,就这样好了……”
“改变这些毫无意义的,你知道吗?”小姑捧起了她的脸,那张属于少女的脸颊此刻是麻木,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
小姑哭的很伤心,很伤心,伤心到那双还看见的血色眸子里都满是泪珠。
那时的她和威利斯一样,摇摇头。
她不知道说什么,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小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