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在了一群人的手里,那不是她可以抛弃的人生,一份淡淡的……本不该由她承担的使命落在了,她的身上。
太沉重了,帮助父母报仇雪恨,要杀死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批人,一批总是闭上眼睛,总是熟视无睹,总是……贪婪注视,总是野心勃勃的家伙们。
可是,随着她对于自己的“仇人”的了解越来越深,她才发觉……
“我们改变不了世界……”这样的潜台词在她的脑海里炸开。
她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,她只是一位血族,相较于真正的人类她只不过是一位长生种,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罢了。
她再强大,可以战胜遮天蔽日的火炮吗?她再强大可以战胜无数的人民军队吗?她再强大,再与众不同……她能杀死那么多的人吗?
做不到的,除非……她能改变世界。
可一位少女可以改变世界吗?
这是一个未知数,甚至说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结局。
她低着头,想着……
……
“我想要改变这个世界。”若拉宁娜决绝的说。
那双血色的眼睛看向威利斯,白色的长裙随意落在光滑的木板上,少女站在那里她默默的看着威利斯。
“你不想改变这个世界吗?这个丑恶的世界!”
若拉宁娜摇着头说着,她缓缓靠近威利斯。
“你为什么要找我呢?”威利斯坐在床头,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什么神采,像是一头顺毛的狮子。
“因为……”
因为什么呢?
那是一个阴雨天,或者说南希斯维拉没有不下雨的阴天,她坐在高塔的楼阁之上,望向世界的尽头与远端,那时候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应该是与现在的威利斯无异。
那般落寞,那般的绝望,无法下定的决心,疲惫的身心。
一位撑着大黑伞的男人,带着一位看起来瘦小不少的威利斯,血族的视力在白天并不好,可是在那个阴雨天的傍晚,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位撑着伞的男人是……杰唯卡·真托继斯先生。
她曾想过,她的敌人里会不会也有他,可最后她还是没有选择这个选项,因为对于她来说复仇或者不复仇都无所谓了。
她没有那个能力,她做不到改变这个世界。
凡人可能改变整个世界吗?不可能的。
可在看到那位真托继斯带回来的少年时,她的内心燃起了一点希望,她让小姑查了威利斯的资料。
属于血族庄园的农奴,一般都需要上报自己的家庭,这对于威利斯来说也不例外,真托继斯先生也没有要违规的意思。
他总是会按照规章制度办事。那家伙在共产国际刚成立那会儿,大家都叫他不会变通的老木头。
明明那时的他还很年轻,可是性格实在是有些死板,即使是到了现在,他依旧死板的不像话。
“参与过奥地利独立战争。”那是他资料上最为显眼的一句话,她不知道奥地利独立战争的惨烈程度。但是战争她知道,那是属于疯子的地方。
能在那里活下来的人……必然内心存在着一个怪物。
“因为你的内心……”若拉宁娜闭着眼睛,她刚准备说那句,“藏着一只怪物,一只……吞天的怪物。”
可话语却被威利斯打断。
“等等吧……”威利斯说着,十七岁的少年如果要说出改变世界的话语,那大都是不可信的,在经历了社会的磨砺与毒打之后,他们都该明白自己本来所拥有的命运。
“为什么?真托继斯先生已经被赶出去了。”
若拉宁娜不解,如果说威利斯的内心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东西的话,那么应该是真托继斯先生才对吧?
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要改变世界,也不明白你遭遇了怎样的苦痛,我只是清楚……现在的我心里空落落的。”威利斯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,那双眼睛像是在落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