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时老师，别看了，先睡一觉。”一旁的武冲回过些精神，出言劝道。
“嗯。”
时未雪点点头，没有反应。
“...等天亮之后，我下去看看情况。说不定...说不定...”武冲说着说着顿住了。
要说楚翘还活着，自己都无法相信。
不管怎样，他决定天亮之后下楼看看情况。
不远处的陈全也是同样的打算。
拿着剪刀的眼镜女看了眼餐厅的情景，想了一会儿，来到毫无反应的时未雪身边坐下，闭眼假寐。
众人各怀心思，餐厅陷入沉寂。
直到——
凌晨的第二次动静，再次将他们惊醒，同时也击碎了几人心中最后的幻想。
楚翘真的死了!
...
天光大亮。
一楼，楼梯间墙角尸堆。
楚翘是被浓烈的血腥气和尸臭冲醒的。
迷迷糊糊睁开眼，本能的警醒让他没有动弹，而是先仔细听取外界动静。
等了一会儿，发现没什么异常，才开始动手。
缓缓拨开挡在面前的青灰色手臂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，小心打量外面的情况：
楼梯间门关着，没有尸鬼进来。
隔着门的大厅里，偶尔传来一些桌椅的响动，还有尸鬼的无意识轻喝。
二楼地板，传来轻微嗵嗵震动，有规律的来回着。
声音听着较远，显得这边更加安静。
安全。
楚翘松了口气，眼睛扫向地面。
那里放着他搬回来的米袋，装着预制菜的塑料置物箱，还有一口袋面包糕点，依然是原来的位置，没被人动过。
饥饿感立刻袭来。
咽下口唾沫，楚翘轻手轻脚将身上的尸体移开，钻出高高的尸堆，来到食物面前。
想了一下，打开装糕点的袋子。
他从里面拿了块面包在口中吃着，脚下放轻来到门边，侧头观察一楼食堂大厅的状况。
此时天光放亮。
大厅内的情景一览无遗。
从楼梯门一直到餐具间侧门的这条线上，桌椅全部被撞开，让出一条通道，将餐厅斜着一分为二。
本来被清理一空的大厅里，此时又多了十来只尸鬼。
其中三四只正趴在打菜窗口的排队处，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地上的尸鬼尸体。
这些尸鬼大多在前半部晃荡着，还没扩散到离楼梯间更近的后半部。
暂时没有危险。
楚翘点点头，心情略微放松，从门前退开。
直到这时，他才有空关注自身的状况。
身体各处传来阵阵酸麻，有种被掏空的无力感，精神依然十分疲惫。
身上又添了不少伤口，原本的旧伤也重新撕裂，鲜血迸裂渗流，加上在尸堆里两进两出，他现在浑身浴血。
整个人血肉模糊，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，哪些是尸鬼的。
样子看着，甚至比尸鬼还可怕三分。
伤口处传来一跳一跳的剧痛，就像有人拿刀在一遍遍地割，不停刺激着神经。
几处旧伤口火辣辣的，有些麻痒和发热。
用手按了几下，有点硬硬的。
这是感染的迹象。
尸鬼是被诡雾影响、思维崩坏后的产物，并没有生化病毒，人类不会因为被攻击就发生尸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