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察觉到来者,夜弦慢慢扭过头来,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上,此刻五官扭曲而狰狞,那对宝石般的血色眼瞳冰冷而空洞,接着他迈开僵硬的步子,缓缓向她走来。
恐惧在白珞薇心底爆炸,她想摔上门立刻逃离这里,但最后还是忍住了,颤着声音开口:“夜......夜弦?你,你怎么了?你还认得我吗?我是白......”
下一刻,她瞧见夜弦的身躯猛地晃了晃,旋即跟棵断树似的向后栽倒。
“喂!”
她下意识冲上去抱住了他,接着被他炙热的躯体灼得差点惨叫:“呲,好烫!”
她赶紧扯来被子,裹住他的身体,再用尽力气给他推上床。她找来他的手机打灯,往上一照,那些蛄蛹着的蜿蜒的黑蛇,正以他的心脏为中心,跟蛛网似的向四周扩散。
而那些可怖的血迹,则像是夜弦自己用指甲硬抠出来的抓痕。
白珞薇很理解他的做法,在陷入极度的痛苦和无力时,他或许想要通过自残,来让自己保持清醒冷静。
但恐怖的是,这些抓痕明明很新鲜,表面却几乎都结痂了,就是这凝固层有点黑,这种恢复能力远不是常人能拥有,让白珞薇想起了那只灰衣服。
白珞薇原本想喊白青雅来帮忙,可又想起笔记上关于变异的特征,意识到如果白青雅瞧见了夜弦这鬼样子,或许会做出跟她截然不同的选择。
“绳......绳子......”
这时白珞薇听见夜弦的嚅嗫声,她愣了下,扭头四顾:“你说什么?绳子?”
接着她就瞥见那堆杂物箱旁,被翻出来了几根粗壮的旧麻绳,她马上懂了,冲过去拾起麻绳回来,用力摁住夜弦的右手腕,将麻绳捆上去,另一头则绑上结实的床柱。
她如法炮制,又将他的左手腕绑上另一侧床柱,因为只剩下最后一条了,她就抱拢夜弦的双腿,给他两只脚踝捆绑到一块,打了个越挣扎越拉紧的活套结。
这下夜弦就跟个耶稣十字似的,给彻底锁在床上了。
整个过程,他似乎都在努力控制身体,没有剧烈挣扎,让白珞薇省了很多功夫,但看他那张扭曲的脸庞,以及体表蜿蜒的黑蛇,白珞薇清楚她不能放任不理。
她将医药箱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,翻找起可能有效的药物,又找来矿泉水。
“来,张嘴。”
她爬上床想搀扶夜弦起来,帮他服用一些药物。可夜弦痛苦地紧闭双眼,浑身颤抖,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话,也没起来的力气。她没办法,只能先试着撬开他嘴巴。
结果夜弦一张嘴,“哇”地一大口黑痰差点喷白珞薇脸上。
白珞薇惊恐地盯着他口腔里,那些成分未知的黏稠黑液,意识到他可能根本咽不下药,只能换个办法,去找出注射器,接上小瓶抗生素,再找到他的静脉准备注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