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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界旅行日志 番外之修改二十一

雨点布满整座城市,调皮地击打着地面。    寂静的城市,却没人去欣赏雨落的交响乐。    雨滴不甘地挣扎,击打在地面,无助地回归大地。    门窗紧闭的城市,没人外出,即便是雨季带来一抹凉爽,居民们仍将房屋关闭得死死的。    嗒,嗒,嗒·····    脚步声显得如此别样,雨点仿佛受到鼓舞般,加大力度回应这世界唯一的观众。    一席亚麻色风衣,仍能看见上面的破洞,打满了补丁。    与其说这是一件破旧的风衣,不如说是用各种颜色的麻布拼凑而成的。    破旧牛皮靴,踏在泥泞的路上。    不断有雨点,想要钻进鞋口,以此报答与它们合奏之人。    异样的声音倒是给这座死寂的城市增添一丝生气,不断有人的影子,透过二楼的窗户观察这个不请自来的陌生人。    站在一座破旧的酒馆前,风衣男子停步,摘下早已浸湿的风衣,抖了抖粘在靴子上的泥,推门。    门很不情愿,无论如何用力,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。    砰,砰,砰······    男人的敲门声,更像是敲在这座城市的心脏上,唤醒这座沉睡多时的城市。    钥匙开门声传来,男人停止了敲门的举动。    不一会儿。    生锈的门锁掉落在地,那些躲在门窗后偷看的人影,消失不见,被吓得蜷缩在墙角,瑟瑟发抖。    破旧的大门不情愿的被打开,与另一半分离,发出嘶哑的叫声。    一个佝偻老头,睁着一只眼,厌烦地看着这不懂礼的陌生人。    不说一句话,挡在门口,佝偻老头悄无声息,勾着身子,如风烛残年。    “我是一名诗人。”    男人自说自话,直接绕开老人,走进了酒馆,将那身肮脏、破旧的风衣挂在衣钩上。    踩着看不出原本色彩的地毯,弄干湿漉漉的靴子。    有礼貌的鞠着躬,向老人问道:“能否让我在这里唱一段美妙的爱情诗集?当然收货的钱财就当成是今日晚饭的钱好了。”    老人转着头,看向那个转为游吟诗人设立的高台,却不再说什么,仿佛开门这件事已经让他疲惫不堪。    站在台上,男人向着四周鞠躬,试了下嗓子,唱着一曲。    声音从破旧的酒馆传出,雨势渐小,让歌声成为城市里唯一的动静。    【我曾经爱过你:爱情,也许】    【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,】    【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,】    【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。】    【我曾经默默无语、毫无指望地爱过你,】    【我既忍受着羞怯,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,】    【我曾经那样真诚、那样温柔地爱过你,】    空旷而破旧的酒馆,除了佝偻老人就只剩下那名奇怪的诗人和坐在台下的肖恩。    这是试炼吗?    肖恩不得而知。    当他有意识以来,他就坐在这个空无一人的酒馆,一个空酒杯摆在面前。    那个老人与其说是人,不如说是莫名会动的尸体罢。    能够耍托马斯大回旋的脑袋,肖恩可不信风烛残年的老人是个活人。    来到这的肖恩如普通人般,支配死灵,感受不到存在。    那枚象征变形术的符文,却如一块普通的顽石,没有任何反应。    肖恩出不去这个酒馆,即便殴打那个除他以外的老人,仍旧找不到出口。    直到诗人到来,一切才运转起来。    呆坐着看诗人的表演,浮夸的故事,让肖恩很是怀疑,诗人是真的体验过这段感情吗?    裂开嘴的笑容,不像是一个被爱情重伤的男人,但声音却是那么的凄惨。    【但愿上帝保佑你找到的另一个人。】    【如我一样地爱你。】    ······    落幕。    一曲作罢,诗人朝着四方鞠躬,不断地挥手,感谢台下“观众”的倾听。    才要走下台,诗人如被热情观战挽留般,重新回到台前,举着一根手指,最后一曲。    整理皱巴巴的衣领,擦了擦“汗水”,三鞠躬后,诗人再度开口。    与其说是诗歌,不如说这次的表演是一段小小的故事。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    我曾有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:    第一次是看见她为了上升而故作谦卑时,我原谅了她,我不愿因此失去她。    第二次是看见她在瘸者面前跛行时,我笑着看她,说开心便好。    第三次是让她在难易之间做选择,她选择了易时,我跟随她的选择,抛弃那些受苦受难的朋友。    第四次是她犯了错,却自我安慰说别人也犯同样的错时,我说:这不是你要找的借口。我短暂的失去了她,我低下头,承认自己的错误后,我庆幸自己找回了她。    第五次是她容忍了软弱,还将这容忍视作坚强时。我唯有笑着面对,我不愿让她难过,只能忍痛杀死我的好伙伴。    第六次是她鄙弃一张难看的面孔,却不知那还是她自己的另一面具时。我违心地安慰她,赞美她,她就是天使,她是我心中最为亮丽的女神。    第七次是她高唱颂歌却自以为这是一件美德时。我才明白,爱情永垂不朽,再也不会消失,我永远陪伴着她。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    带着泪,诗人痛并快乐着。    讲完这个小故事,径直走到肖恩桌前,等待那份属于自己的晚餐。    佝偻老人,倒退着走,端上一副空的碗筷,不自然的点点头,回到属于他的位置。    诗人,在身上胡乱摸了一把,端着空盘大快朵颐。    咀嚼着空气,时不时露出一副满意的面容。    肖恩不知该说什么,静静地看着诗人狂放的用餐。    抓着肖恩面前的酒杯,诗人一饮而尽,喘着气,对肖恩说道。    “感谢你,陌生的旅人,真是杯很棒的麦酒。”    “你开心就好。”    肖恩无奈地说,不想跟诗人多说话。    诗人却故作热情,抓着肖恩的手,说什么也要报答肖恩。    不厌其烦,肖恩说道:“带我出去,离开这座城市。”    诗人却闭口不谈,就像从未要感谢肖恩般。    静坐的二人,就这样对坐着。    午夜钟响,毫无睡意的肖恩望着天花板,数着蛛网的数量。    诗人站起身,盯着肖恩。    “我带你出去,基拉不会食言。”    跟在基拉的背后,两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。    雨停,太阳却被遮住了脸。    那些躲在门窗后偷看的人影,被之前的敲门声吓得蜷缩,只能听到街边房屋发出嘶嘶喘息。    肖恩很不解,试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他为什么要接受试炼,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试炼的。    自己因为变成熊猫,结果被奈文摩尔一顿殴打,既变回了人形也昏迷了过去,那现在自己又是怎样一个状态呢?    当离开名为《唐侠》的世界,肖恩内心推翻之前的猜想,这里的世界并不是虚拟、构造出来的幻想世界。    诗人,名为基拉。    肖恩曾经见过他一面,在最初见到奈文摩尔的房间。    基拉喜欢情诗,诗里大多都是那个心仪的女子。    写着名为爱,却难以开口,只得不断出现在女子身旁,陪她去做各式各样的事情。    带着她骑着马,听着她抱怨各种各样的琐事,只为一抹嫣笑在她的脸上。    肖恩只听过基拉的诗,与酒馆内听到的截然不同,一个是充满向往、为心爱女子甘于奉上一切的男人。一个仿佛为情所伤,伤得痛苦铭心。    从未见过基拉,基拉也不过是奈文摩尔体内众多灵魂中的一个罢了,就像是肖恩体内的各种灵魂。    有的灵魂死在肖恩手上,死后灵魂也被囚禁于肖恩体内,像是辛迪和六个没有思想的士兵。    外来的,则是不知原因,被奈文摩尔强行塞入肖恩体内的,例如韦以德、崔希斯和奥亚等等。    现在漫步于街的城市,更像是将自己代入进那些灵魂的生活,这一次却是自己孤身来到而已。    肖恩很好奇面前之人会不会是那个曾经见过的基拉,名字一样,同样是个诗人。    抓住前头的基拉,风衣却有些油腻腻的。    回过头的基拉,小心地询问着肖恩有何事,脸上很是慌张,在这片寂静的街道上,还能有危险出现?    “基拉?”    肖恩觉得不能走下去了,诗人答应带自己走出城市,可是半天时间,街道仍未走到尽头。    倒是街道两旁的动静,随着二人停步也悄无声息。    “基拉你是谁?”    “诗人,游吟诗人。”    说完,基拉使了个眼神,要肖恩快点跟着他,不要停下来。    肖恩抓了个空,只好快步跟了上去。    二人的动作就像是一个开关,当他们走动时,那些安静的房屋又开始抽泣、害怕、歇斯底里的低沉呜咽声。    肖恩快走几步,走到与基拉并排的位置。    眼前的诗人,牙齿紧闭,不断地打着哆嗦,仿佛答应过肖恩之事,是冒着很大的风险。    “这座城市叫什么名字?为何周边的房屋只有声响,街上却无一人?”    只见基拉瞳孔放大,恐惧地看着肖恩。    可看着肖恩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,只好说道:“别再多说了,我带着你赶紧离开这。”    “我很好奇!”    肖恩依旧跟着基拉,靠言语不能让他停下,鬼知道一条笔直的街道有多长,至今没看到尽头,倒是周围的房屋不一样,不然肖恩真的以为自己一直走在一条走不出的街道。    “你有个女人?”肖恩问道。    基拉疑惑地转过头看着肖恩,不明白其中的意义,有什么能比得上离开这里来的重要?    偏要说穿么,怎么感觉人都是一群装傻的动物呢?    “你跟那个骑马的女子,如今怎么样了?”    “你······”基拉停下脚步,用那还算干净的手抓紧肖恩的肩膀,有些慌张地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    肖恩见基拉的模样,就知道他猜对了。    知道骑马的女子,不过是当时基拉口中所唱的诗词,他要骑着骏马去接心仪的姑娘。    而在酒馆里,基拉从未提到那个女子,只是一切为爱而伤的词罢了。    所以基拉就是奈文摩尔体内之一的灵魂,这个城市就是基拉曾经生活过的嘛?    “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?”    肖恩斩钉截铁地说道,“跟我说些这个城市的事情,说说你的事。”    基拉看着街道两旁因为二人停步,而分外寂静的房屋,有些犹豫不决。    肖恩摆摆手,让他不要担心,告诉基拉自己是个冒险者,更是一名剑客,要不是现在没有趁手的兵器,就算是神也能杀给基拉看看。    这样的话,虽然有些吹嘘的成分在,可肖恩那副自信满满地模样,倒是让基拉冷静了许多。    二人就这样站在大街中心,基拉缓缓道来。    这座寂静的城市名为特兰托市,一个由钱币命名的城市。    身为最大的商业城市,特兰托市每日流通的钱币数量,几乎为整个王国的三成,因此,特兰托便以王国的钱币名命名,成为一个有上进心、想一夜暴富之人的梦想之城。    基拉便是出身于这样的城市,生活在城市外不远的小村庄。    衣食无忧,基拉的家庭以提供特兰托市新鲜瓜果为生。    不能说的上是富有,却是一个幸福的家庭。    从小就爱读书的基拉,不愿去继承家里的小小庄园,虽然他热爱农场的生活,但他想去外边的世界看看。    直到某一天,一个穿着黑袍,自称是来自远方的游吟诗人停留在这个小小的村庄。    第一次,基拉从那个穿着黑袍,却从不露面的诗人口中得知,外边的世界比起特兰托市大了不知道多少,比特兰托市富有的城市比比皆是。    有一眼望不到边界的沙漠,却有不少王国在那,依靠地下掘取水源养活众多臣民。    有那汪汪水乡,出行靠着一筏木舟,却有着不下于特兰托市的热闹。    还有那一到秋季,漫山遍野成熟的稻穗,随风摇曳。    ······    诗人的不告而别,令基拉很是沮丧。    他还想着成为诗人的弟子,能有一天成为一名真正的游吟诗人,走遍外面的世界,将不同韵味的世界,唱响给那些无法去看看的人们。    基拉找到了自己的目标,他更加认真地去读每一本书。    他想用更加优美的词汇,描绘自己的见闻,去积累,能够写出一本传闻于世的诗词。    他也想学会如何用更加通俗的句子,让那些辛苦劳作的人们,在闲暇时刻回味无穷。    可是最后束缚他的并不是所谓的家庭,也不是所谓的梦想。    她。    当见到那个女子时,陷入爱河的基拉。    无论怎样,也无法将她的身影,她的一颦一笑抛出脑海。    基拉的父亲,笑着拍着他的头,鼓励他去追寻他的爱情。    他的母亲,微微一笑,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骄傲。    基拉陷入了纠结,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,梦想还是爱情。    每日清晨,基拉都会来到小河边。    她会带着稍显肮脏的衣服,将它们洗干净。    从每次远处偷偷地看着她,再到基拉会时不时的找些机会,与她说上几句话,二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密。    不止一次,基拉的父亲不断催促他,要快一些追上那个女子,男人胆子必须要厚。    父亲还传授与基拉追女孩的三大要素:胆大、心细、脸皮厚。    只有掌握这三个方法,无论多少女孩都能追到手。    基拉听了进去,点点头,但有些可惜,自己还想听父亲多说一点。    母亲却带着怪异的笑容,揪着父亲的耳朵离开了。    每一天,基拉都会为自己打气,默念父亲交给自己的三大要素。    可惜的事,能说会道的自己,却在她的面前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句子。    要不是她主动牵着自己的手,恐怕他会就地挖洞,埋了自己算了。    ······    基拉本以为,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下去,总有一天他会跟她长相厮守。    可随着特兰托市的改变,一切不复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