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渐深,营地里篝火通明。
许怀夕正在研究现有的地图,阿蛮端着药碗走进来。
“喝了。”他不由分说把碗塞到她手里,“你脸色很差。”
药汁苦得舌根发麻。
许怀夕强忍着咽下,突然被塞了颗蜜饯。
甜味在口腔化开的瞬间,阿蛮笑着说:“奖励。”
许怀夕差点被蜜饯呛住。
少年已经若无其事地坐到对面,开始擦拭银刀。
火光为他侧脸镀上金边,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。
许怀夕还是觉得奇怪,最初认识的时候这个少年张牙舞爪,怎么现在还照顾起她来。
要说开药的话,她自己也能把自己治好。
但是……
“看什么?“他突然抬头。
他的眼神太过炽热,许怀夕不得不转移话题:“明天就能追上沈云岫...”
“你很喜欢他?”阿蛮突然问。
许怀夕愣了下,随即失笑:“我们是...”
“同生共死的伙伴?”少年冷笑,“就像我们现在这样?”
营帐外突然传来骚动。
两人冲出去时,正好看见韩启背着个血人跌跌撞撞跑来。
许怀夕的心瞬间沉到谷底。
那是沈云岫!
医帐里,许怀夕颤抖着剪开沈云岫的衣衫。
他胸前有个可怕的贯穿伤,边缘已经发黑溃烂。
更骇人的是,伤口周围蔓延着蛛网般的青紫纹路。
与阿香、阿蛮之前的症状一模一样。
“黑水毒...”阿蛮按住沈云岫挣扎的手臂,“他撑不过三天。”
许怀夕从怀中取出个小瓷瓶。
这是她之前准备的,能压制毒性的药。
药粉撒在伤口上时,沈云岫突然睁开眼,死死抓住她手腕:
“怀夕......”
沈云岫其实有很多话想要说,太子的事……
但对面是许怀夕,他其实只有一个要求,只要许怀夕好好的就行。
至于太子的事,天下的事……这些是他的责任,却不是怀夕的。
话音未落,他的手重重垂下。
许怀夕疯狂按压他胸口,直到阿蛮强行将她拉开:
“他还没死!只是毒发了!”
“阿蛮。”她声音沙哑,“我得去黑水祭坛。”
少年单膝跪地,为她系好散开的鞋带:“我说过,你去哪,我去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