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元殿的蟠龙柱在晨雾里投下淡影,苏婉儿指尖的密报被风掀起一角,"吐蕃残部"四个字像烧红的铁,烙得她掌心发疼。
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炸响,浮窗闪现出一行血字:【原史线中陇右边军因情报延误被袭,折损三千人】。
她喉间发紧——这一次,绝不能让历史重演。
"陛下,臣请旨前往陇右。"她单膝跪地,金印铜符在袖中硌着腕骨,"监察司新得权限,当为陛下分忧。"
李隆基扶着龙案站起,眼角的皱纹里凝着霜:"苏卿可知,陇右距长安千里,沿途山高水险?"
"臣知。"苏婉儿抬头,目光如剑,"但臣更知,若让这股势力成了气候,不出三月必犯河西。"
殿外的铜鹤香炉飘来沉水香,高力士悄悄递来茶盏,被李隆基挥手打翻。
瓷片飞溅的脆响里,皇帝突然笑了:"联记得你初入监察司时,审个偷羊的都要翻三卷唐律。"他从腰间解下玉牌抛给她,"拿朕的虎符调三千京畿卫,若遇阻......"尾音未落,已转身往龙椅后走,龙袍拖在地上簌簌作响。
苏婉儿攥紧虎符,玉牌上的"敕"字烫得手背发红。
她转身时撞翻了案上的茶盏,温水溅在张垍的供状上,"鲜于仲通旧部"几个字晕开墨色——系统浮窗突然弹出《西域风物志》,泛黄的书页里夹着陇右地形图,标注着二十七个隐秘山谷。
监察司的偏厅里,八个幕僚围坐在烛火旁,案上摊开的羊皮地图被烛烟熏得发黄。
苏婉儿将密报拍在"大非川"位置:"吐蕃正规军三年前已退至青海湖以西,能在陇右集结的,只能是流寇、降卒和......"她指尖划过供状上的名字,"鲜于仲通的残兵。"
"可鲜于仲通两年前就死在岭南了。"主薄陈九捏着胡须皱眉。
"但他儿子鲜于昭还活着。"苏婉儿调出系统兑换的《边将罪录》,翻到最后一页,"这是张垍供词里提到的,鲜于家在陇右有三处私矿,能炼铁,能囤粮。"她用炭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,"敌军若从这里进,必经青石峡——"
"那是条死谷!"参军王七突然拍案,"两侧山壁陡峭,骑兵根本展不开!"
苏婉儿将系统提供的边防布防图推过去:"所以他们要伪装成正规军,引我们派大军正面迎击。"她的声音突然放轻,像在说给系统听,"但我们偏不。"
子时三刻,京畿卫的三千人伪装成商队出了金光门。
苏婉儿裹着粗布斗篷坐在马车上,怀里揣着哥舒翰去年送来的密信——那老将在信里写:"若有急,可持此符夜叩陇右军帐"。
符牌在她掌心磨出红印,车外传来巡城鼓响,一更,二更,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她摸出怀里的平安符。
那是陈氏连夜缝的,绣着"长安"两个小字,针脚歪歪扭扭。
"驾!"车夫甩了个响鞭,马蹄声惊飞了枝头的寒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