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好。”吴-闵点了点头，“朕要亲自审问。”
他站起身，那股虚弱感已经被他强行压下。身为帝王，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，露出疲态。
“陛下，您的龙体……”影一的语气里，透出一丝罕见的迟疑。
“审几个将死之人，还累不着朕。”吴闵的声音很平淡。
天牢，是整个皇城最阴暗的角落。这里终年不见天日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、腐臭和绝望混合在一起的味道。
吴闵的到来，像是一轮太阳，突然闯入了这片鬼蜮。
天牢的典狱长，一个满脸横肉、身形壮硕的宗师级高手，在见到吴闵的刹那，吓得魂飞魄散，当场跪倒在地，连头都不敢抬。他想不通，万金之躯的天子，为何会亲临这种污秽之地。
吴闵没有理他，径直走到了最深处的牢房。
那几个李氏死士，被铁链穿透了琵琶骨，如死狗一般挂在墙上。见到吴闵，他们眼中非但没有恐惧，反而燃烧着一种扭曲的、狂热的火焰。
“妖……妖帝！你逆天而行，不得好死！”为首的壮汉，用嘶哑的声音咆哮着，“冥王大人终将归来，将你这窃国之贼，连同你这腐朽的王朝，一同碾成齑粉！”
吴闵没有动怒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眼神像是看着一个跳梁小丑。
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，指尖上，一缕暗红色的、带着无尽凶煞之气的能量，悄然凝聚。
正是兵主煞神之力。
在看到这缕煞气的瞬间，那壮汉的咆哮戛然而止，脸上的狂热瞬间被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所取代。他身上的黑色纹路，仿佛遇到了天敌，不受控制地再次浮现，却又在煞气的威慑下，剧烈地颤抖、收缩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神藏里的气息……”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，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，“你……你把它……掌控了？！”
这比吴闵没死，甚至实力大进，还要让他感到恐惧和绝望。
他们所信奉的“冥王”，其力量的一部分，竟然被敌人所掌控！这简直是对他们信仰最彻底的践踏和亵渎！
“看来，你知道的不少。”吴闵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，“朕问，你答。或许，朕可以给你一个痛快。”
半个时辰后。
吴闵走出了天牢，身后，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、凄厉至极的惨嚎。
影一默默跟在他身后，一言不发。他刚才亲眼见证了，陛下是如何用那诡异的红色煞气，将那几个死士的意志，一层层剥开，碾碎，让他们将所有秘密，都哭喊着吐露了出来。
那手段，比天牢里任何一种酷刑，都要来得残忍，来得高效。
“李氏在京城的所有暗桩、据点、联络人，名单都清楚了？”吴闵的声音，在阴暗的甬道中回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