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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父刘寄奴 第三十三章 争辩

翌日,晨雾如纱,春意渐浓。

刘义符从榻上爬起,纵使他往前每日都会在院中锻炼。

军中的操练,与他自己瞎练完全就是两回事。

一旦开始列阵,便不会停下来,若是因为偷懒而止步不前,马上便会被后面的士卒撞到。

因此操练时,便免不了掉队的士卒受到鞭打责骂。

也就是刘义符身份不同,队主不敢打骂,连纠正错误都得卡着嗓子细声说道,惹得不少麾下低着头暗自笑话。

哪有那么多桀骜不驯不畏权势之人,那些清流终归是极少数。

而面对同袍被鞭打,呵斥的现象,刘义符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
人善被人欺,马善被人骑。

军中不同府邸,慈不掌兵,这是治军最基本的道理。

刘义符排着队,接过一碗有些粘稠的汤饼,这便是他的早餐。

味道很淡,浓稠的汤面上,还浮有黑色斑点,他知道这是污垢,但身旁的士卒没有一人在意,皆是大口喝着热汤。

刘义符心有不适,但还是忍着大口吃下,毕竟等会还要随着一批驻军出城,到田野中干农活。

屯田制从东汉末一直延续至今,除去中军宿舍卫,驻军、边郡在无战事时,都是要下田的。

在屯田制以前,驻军守备军战力薄弱,便是因为能够每日拿着军饷摸鱼,等于是地方收着百姓的税,无偿供养他们。

驻军屯田同时,吃空饷的现象也能得到抑制,每年的收成该是多少,都是相差不大,士卒下地干活,等到秋收时,收上的粮食少了,都是要在军中彻查一番。

“世子可还住的习惯?”谢晦面色如常的走到刘义符身前问道。

刘义符身旁没有芩芸服侍,衣裳有些乱,头发蓬起,与谢晦状态截然不同。

他很少起的这么早,在府中往往都是要到辰时才起来,早了一个时辰起,就同如鲠在喉般难受。

“会习惯的。”刘义符喝下一大口面汤,回道。

“世子其实不必如此。”谢晦见他这副模样,正色说道。

“谢主簿随父亲征战时,可会讲究这些?”

“会。”

听到这,坐在胡椅上刘义符沉默了片刻,问道。

“主簿生于谢氏,自幼锦衣玉食,忍受不了苦寒,那是因父亲征战时从未有过败绩,向来都是追着敌军打,抢着敌国的粮食为己用,谢主簿不知何为窘迫,所以,您才会觉得,我这是在做无用功。”

听完,谢晦比刘义符还要沉默的多,心中思量的同时,也在暗叹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孺子。

堂堂豫章世子,刚及总角,竟与自己说人生低谷之事,何其讽刺?何其荒唐?

他是名门出身不错,可你这位世子又差哪了?